【何焉悦色】贝利珠

*演员+/设计师l

*6k+

*pb了重发

“时间慢慢慢慢 证明我的勇敢”


(一)


“这是何洛洛的卡包,请你交给他。”焉栩嘉朝何洛洛的助理示意后,准备离开。


“好的,焉先生。何总监找了好久,幸亏是被您捡到了。”助理趁时机不错,补充道,“今天何总监身体不太舒服,在办公室里休息,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吧。”焉栩嘉颔首,修长的手指交叠。嘴上回绝地干净,脚步却丝毫未动,像是在等个机会。


助理趁热打铁:“他还常念叨您。”


焉栩嘉定定地看了他三秒,迈开腿朝何洛洛的办公室走去。


真是熟门熟路。他自嘲。


下午六点多钟了,办公室拉着厚厚的窗帘,也未开灯,一副这里的主人身体不适的模样。何洛洛坚强,平常的小感小冒他总是忍忍就过去,头痛的同时还能在人前谈笑风生,如此在办公室里补眠是难事。他该有多难受?这么难受也不联系自己吗?他心说这一切也许是真的结束了。


再开一扇小门就是何洛洛的休息室,他想起只要自己不拍戏,常在这里等何洛洛下班,久而久之把这里switch上的游戏摸的比何洛洛还熟悉。


何洛洛正在床上安眠,看到他熟悉的侧卧姿势,焉栩嘉很没理由地被打动了——他还是一样,未曾变过。焉栩嘉轻轻走过去,好久没见他了,他好想好好看看他。他在何洛洛床前屈膝坐下,伸出手到快触及他,却不敢真的去接触,何洛洛浅眠,他不愿惊扰,趁着从窗帘后透出的一丝微弱天光肆意控制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他天生浓眉大眼,深邃的眼窝透着深不见底的深刻;高挑的鼻子中和了他脸庞的稚气,焉栩嘉以前总喜欢在他假装生气时把他抱在怀里,用鼻子碰碰他的鼻子,再换一个深吻;他没有酒窝,仍不失少年气;他很白,焉栩嘉总能在一群人中迅速锁定他。如果说开始注意到何洛洛是因为他外表的舒适,那让焉栩嘉死心塌地的应该是他工作时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与为人处事时溢出来的真诚与善良。焉栩嘉十几岁便进娱乐圈摸爬滚打,深知躲藏在笑容后的利刀、隐逸在广阔大道下的爪牙,看的人太多,经历的事太难,污浊中走久了,何洛洛的纯净像是初春刚抽条的枝芽,淡淡然然,触及他内心最深的柔软。他进门没多久,脑子中却已回忆许多事,他们俩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像是放电影般在他脑子中闪过。


他还爱他,他笃定。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到从前。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二)


第一次见何洛洛是两年前的夏天。


焉栩嘉的限定团解散后,和团员们一起住的别墅不能再使用了,他让助理找了一个房子先随意住着。本来生活流动性大,一天几个地地跑,拍戏常在酒店,“家”的概念对他来说模糊,住的地方对他最大的意义就是休息,对于环境和布置他不挑剔。但随着年龄逐渐上涨,弟弟出国学商科常见不到,“家”成了他心中的最珍贵,买自己的房子的想法逐渐在他心里生了根。


他在工作之余挑到了北京的一栋房子,准备作为结婚前的一处固定居所。买这房子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自己赚来的,加上房子的地点与格局都分外满意,他格外重视,打算好好布置。他在朋友介绍下面试了好几个设计师,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不合适无疾而终,抓狂之时,爸爸适时参与进来,介绍了多年经营茶庄认识的一设计公司的老总给他认识。饭局上碰过杯后,焉栩嘉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想法,叔叔笑的和蔼,表示他是自家孩子,一定把最好的设计师带给他。


几天后叔叔拨电话过来,说找好了设计师,让他们约着见一面。


设计师的名字是何洛洛,名字很流畅。他没忍住启唇念了念。


何洛洛在设计上很专业,也很有灵气,二十五岁已在业界出名。他本不再接私人家装的活计,主要是负责大型场所的设计与公司项目的总体把控,听到老板的要求第一反应是诧异,第二反应是拒绝,老板亲自解释这客户有关系才请得他“出山”。焉栩嘉没日没夜找设计师时也听过他,知道他高明,却了解他已经转型,没想过把他划进考虑的范围。但既然叔叔费心去介绍了,他觉得必定有道理,也想着先去接触看看。


见面的地点是焉栩嘉定的,是私密性很好的私人会所。他提前半小时到了,以为会等很久,把新剧的剧本放在桌面上开始钻研,可不想没看几个字,对面便有人落座。


何洛洛也提前到了。自小受外国语学校英式绅士教育熏陶,焉栩嘉对会面的礼节格外重视,于是顿时对这位设计师心生好感。


留着微微卷曲的栗色头发的少年冲他笑笑,伸出手来打招呼:“焉先生您好,我是何洛洛。”空灰色的上衣柔密的质感显示了主人对细节的追求,从领口探出头来的方巾是使观者眼前一亮的点缀。


很舒服。焉栩嘉默默想。


这一次聊的不错,之后两人又约了几次见面去深化想法后,这设计便定下是何洛洛来做了。解决了心头一大恨,焉栩嘉神经轻松地进了组,把具体的设计交给了何洛洛来费神。


(三)


何洛洛果然业务能力过人,熟悉了焉栩嘉的个性与房子的布局后,很快就做出来了不错的方案。和团队其他人再审了两遍没问题后,何洛洛就把方案发去了焉栩嘉的邮箱。焉栩嘉也很满意,房子的装修就步入了正轨。合作本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这两人也不该再有交集。


可焉栩嘉动了心,打破了所有的规则。


他生性自由洒脱,自己想做的就努力去追求,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钻研精神。感情上也如此,自从过了26岁,团队对他的感情不再有约束后,他一直都想和一个喜欢的人谈一场迟到的恋爱。不是没有人向他给予真心,也不是没有优秀的对象,只是这些年来他都不曾动心。未曾有过的体验使得他分外重视,他不知道何洛洛的态度如何,他只想去争取。


何洛洛被焉栩嘉打动是理所应当,和焉栩嘉在一起是顺理成章。


可恋爱从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焉栩嘉以为这些年在表演届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奖杯足以证明他已是成功的演员,足以洗去他因爱豆的身份形成的桎梏,结果想象太美好,现实永远会在你最荣耀之时补上凶狠的一刀。公开后粉丝终日接连不断铺天盖地的辱骂压的何洛洛喘不过气来,焉栩嘉的爱与承诺都无法给他勇气。


这恋情只能无疾而终。


(四)


焉栩嘉这日去中大应酬,侍者见他便说让他稍等,去前台拿了一卡包出来说这应该是他的东西。那东西他认识,是他买的,可不再属于他。焉栩嘉刚想出声拒绝,侍者撑开手带的内里给他看,粘着“焉栩嘉”三个字的胶带无声的冲他笑,他尴尬起来,失去了解释的能力,只会说声谢谢再把卡包收进包里。


他为自己的幼稚暗暗发笑。当时印了一批新名片送到他休息室时何洛洛也在场,他趁何洛洛不注意时把他的卡包拿出来,把名片上自己的名字剪下来用胶带贴着缠在手带的内侧宣誓占有。东西的主人没发现呢,倒是服务生为了找清主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和何洛洛分开三个月,焉栩嘉以为这感情会慢慢过去再被彻底忘记,以往的分离都这样。可一牵扯到了何洛洛,时间就不再是治愈伤痕的良药,反成了推波助澜的滴血的刀刃。何洛洛就像磁铁,他陷在磁场中无法自拔,他也承认,他乐于跟着这男孩跑。他不甘做何洛洛欢愉人生的旁观者,他愿付出一切代价挤进堪堪闭合的何洛洛的人生之门,滴一滴血也好,说一句话也如意,他一定要留下些痕迹。何洛洛是天边星,他愿用血与肉搭起通天的阶梯,换感受他呼气吐纳的机会。


焉栩嘉认为还卡包是个去见何洛洛的好机会,第二天就驱车去了他的办公室。


(五)


焉栩嘉趴在何洛洛床边睡着了——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疲惫,也让他形成了稍安静的环境下秒速入睡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何洛洛先醒了。屋里很黑,他努力起身开了床头的小灯,引一束微弱的光入室,突然发现有人在身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浓密的头发,看不清脸,但他知道是焉栩嘉。他被这突然袭击弄的下了一大跳,摸不清头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长时间的昏睡让他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一时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手机在不远处充电,手边也没有表,但他还是觉得应该先叫焉栩嘉起来——这样趴着睡脖子一定受不住。


“嘉...焉栩嘉,焉栩嘉...”他哑着嗓子开口。


“嗯?”焉栩嘉睁着迷茫的睡眼抬头,意识还未清醒,“再让我睡会。”


“焉栩嘉,你这么会在这儿?”何洛洛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提醒他回过神来。


“我...”焉栩嘉这才突然反应回来:这不再是两年前了。他在这里睡着是意外,不是理所当然。他是在偷偷看前男友的过程中睡了过去,不是在陪生病的男朋友渡过难关。


他没有理由在这里出现。


“我昨天去中大时发现了你的卡包,给你带了过来。”他摸摸酸疼的后颈,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在何洛洛面前总慌张。


“再过来看看你。”焉栩嘉抬起眼来望着何洛洛。那眼睛看谁都一样,无波澜无深意,唯有探向何洛洛的瞬间,有光在绽放,像是给这平淡的生活点一束永远璀璨的烟花。两年前初见是这样,两年后他们经历了波折后还是这样。


何洛洛一时语塞,不仅是焉栩嘉未做好准备,他也如此。虽常幻想再与焉栩嘉相见,但真的见了面还是手足无措心情难以言喻。他从未逃避过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仍深爱焉栩嘉,他清清楚楚。可他理智,知道和焉栩嘉在一起一天,对他无端的辱骂就会持续一天,他心是纯粹的水晶做的,对别人如同最高雪山淌下的清泉,事事托付真心。可也易碎,他人刻薄的态度会让他变成失去水的鱼。他的心是大海,包容万物,可又不全像大海,大海能自净,同化污浊,他没有,也从不希望有这能力。与焉栩嘉分手是他自卫的手段,说不再挂念焉栩嘉是自己自尊的维护。可爱无理由,爱蛮不讲理,他对焉栩嘉的爱未曾消逝,反而与日俱增。理性感性交织,织成密密的网,他痛苦,可摸不到离开的边框。


“你好些了吗?还在发烧吗?”焉栩嘉看出何洛洛的无措,知道他在纠结,心里如明镜般知晓这系住的铃需他自己来解,但他不忍心在此时让他深陷纠结的谜团,出声来解围。


“我不那么难受了,应该不烧了。现在几点了?天应该还没亮吧。”何洛洛吸吸鼻子问道。


“两点多了。你还能再睡会。”焉栩嘉摸摸他的额头,确认温度还比较正常后从兜里摸出手机看时间,“我再在这陪陪你。”


何洛洛看着他探过来的手,觉得自己应该躲开,但还是愣生生给自己找了自己是病号没力气动的借口,岿然不动地享受着一点点身体接触的温存。他等着焉栩嘉挪去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睡,没见他有动静,张大了眼看他。


焉栩嘉看出他的疑惑,说:“我就坐这里。”接着伸手覆在他眼睛上。


他的体温随手掌传来,何洛洛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忍住心软:“你上来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好好休息吧。”他知道焉栩嘉是欲擒故纵的好手,但还是甘愿沉沦在他的把戏下。焉栩嘉面前,他总是输家。


焉栩嘉其实这次真没想和他一起睡,想着病人要好好休息,没想到有意外之喜,快速脱了外套和鞋子翻身上床,不想给何洛洛一丝反悔的机会。何洛洛往旁边让了让,进到了床的边缘,又翻了个身背对焉栩嘉。这是单人床,不宽,但两人之间还是留出了一定的距离。焉栩嘉看着这距离很不爽,想自己主动朝近挪挪时,听到了何洛洛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何洛洛哭了。焉栩嘉最怕何洛洛哭,而何洛洛最爱哭,以前吵架时,何洛洛只要鼻子一红呼吸一急促,焉栩嘉便一下没了脾气,只能举双手投降。何洛洛从未想过拿哭泣当武器,他只是单纯忍不住,这才最让焉栩嘉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全是罪过。


他着急了,说:“洛洛,你别哭。我们都好好的。”他伸出手臂穿过何洛洛的脑后把何洛洛揽进怀里,再把他掰过来面朝自己给他擦眼泪。他没忍住去亲亲他的额头,去亲亲他的脸,再亲亲他的嘴唇。何洛洛想躲,但没成功,他哽咽了一下:“你别对我好了。我不可能再去爱你了。你让我忘掉你,好不好?”


焉栩嘉不想说话做无谓的解释,只是想亲他,他躲,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哪是他的对手。他摸着他的脖颈细细地吻他的嘴唇,吻得他说不出话来,在他的怀里化成一滩软水。


“我爱你。”他在他耳边轻轻说。


(六)


那日分开后,焉栩嘉三日没联系何洛洛。是真的音讯全无:离开无告别,床头无字条,手机无电话。何洛洛只觉得诧异,却也没力气去争取。他有点如履薄冰,不敢再迈步,怕一不小心就落入沼泽,只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不敢分一秒去想焉栩嘉。


所幸焉栩嘉从不让他失望,终于他发信息过来,约何洛洛周末出去转转。


何洛洛答应了,面对焉栩嘉,他没有底线,不断改变原则,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和心软。他也许不能和焉栩嘉这辈子相守,但短暂的拥有,他可能想试试。这是最后一次,放开享受吧,他对自己说。


六月的北京是典型的北方气候,空气中透着让人想奔跑的干爽;阳光洋洋洒洒从天边泻出来,谱了一曲气势浑宏的交响曲;天空也澄澈,蓝的像是他们同去的意大利五渔村浩瀚无垠的大海。如果我们的未来也天明如镜、万里无云该多好,何洛洛坐在焉栩嘉的副驾驶上,暗暗想。


目的地是北京的郊区,焉栩嘉解释说那里能见度好。何洛洛纳闷,追问他要看什么。他不正面回答,戏谑着说当然是看你。何洛洛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他偏过头去抿着嘴巴。他一直想着今天是最后拥有焉栩嘉的期限,便不免想哭泣,想睡过去,做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


焉栩嘉不怪他,也懂他。他伸出右手摸摸他的头:“今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不要想那么多,把思绪全部交给我,好不好?”他拧开音响按钮,用音乐无形的手抚平何洛洛心中的涟漪。


下了车,带有田野独特气息的风将何洛洛包围,广阔天地扑面而来,打心眼里对自然的憧憬与渴望得到了实现,他陡然放松下来。焉栩嘉锁好车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肩,牵引着他朝高处走去


他朝地上铺了张野餐垫,先盘腿坐下试了试软硬,感觉很不错才拍拍身边让何洛洛也坐。他今天没有做头发,BKING的气质少了点,多了几分何洛洛喜欢的柔软和真实;笔直的双腿由何洛洛去日本出差时买给他的限量版运动裤包裹着,上衣也是何洛洛喜欢的淡粉色,他总能满足他对帅气的全部想象。何洛洛扶着焉栩嘉伸过来的手坐下,若是时间在此刻静止,他想他或许也绝不会后悔。


“再等等,一会也许就看的到了。”


何洛洛点头回应他,究竟看什么,他不说,他也不问,他知道一定是好事,他们从来都相通。


未过多久,刚到时轰轰烈烈的阳光暗淡了下去,风也慢慢平静,一团淡黄色的薄雾笼罩着远方的地平线,叽叽喳喳的鸟儿们由于突然来临的黑暗而不知所措,四处乱蹿寻找着自己的家。一切都好像在刹那间肃静了下来。


何洛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看到焉栩嘉不动,很镇定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也慢慢平静。焉栩嘉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下巴抵在他头顶磨了磨以示安慰,再拿出两副专业眼镜给何洛洛和自己带上。


太阳渐渐变得如同新月的月牙。他们向西方望过去,地平线上出现了月球向东移动的巨大阴影,如同夏日暴风雨逼近前迅速扩展的乌云。阳光微弱到了稍远距离辨物困难的程度,天空中出现了星星。平时在太阳强光下看不到的日冕围绕着月影形成了美丽的珍珠色的巨大光环。与此同时,最后几束阳光透过月球前部边缘山谷,继续射向空间。突然,月球推进方向出现了一个光彩夺目的亮点,那是穿过月球前部边缘最深的山谷射向大地的最后一束阳光,好像一粒灿烂的钻石,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上。


焉栩嘉适时转过身来,面朝何洛洛,冲他笑:“你看天上,是我送给你的钻戒,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何洛洛脑中的思绪戛然而止。他终于明白,他们的相遇绝不是偶然。


他从初中地理课上老师介绍日食开始就立下誓言,如果有人在日全食形成的贝利珠下向他求婚,他一定不假思索的答应。


世间真的存在想法高度契合的灵魂伴侣吗?焉栩嘉告诉他,存在,且我们就是。遇见真正的另一半有多难,让完整的一片叶子承认我不完整,有你我才是无缺的该多不易,遇上了,他就该好好珍惜。何洛洛起初觉得爱无逻辑,此刻才大彻大悟,他爱焉栩嘉理由充分且可考。不管路上有多少阻隔与分支,焉栩嘉将是他到达的唯一终点。他虽然弱小,心思柔软易被伤害,但只要牵着焉栩嘉的手,他就可以毫无畏惧。遇上焉栩嘉,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运。


他看着焉栩嘉,像踏上光明坦途。对面的人望着他,眼里是无限的温柔。


焉栩嘉听到他的爱人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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